因为这女子,赫然便是当朝长公主,平阳!
看今日之所作所为,应是在为他送行。
一曲落罢,平阳公主站起身,遥遥看向虚空中停滞的身影,抬起手躬身一礼。
似是在说,一路平安。
她不知道陈渊今日会走,但依照他的动向,能够算到,所以,今日便在此等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但最终还是来了。
就跟去临安府一样。
相视一眼,气氛凝固。
无论是陈渊还是平阳都没有多言,只是互相平静的看着,约莫十息后,陈渊微微颔首,抱拳一礼,纵身远去。
平阳公主站在山峰上,看向南方,像是一尊望夫石一样,久久不曾动弹。
这一日,是大晋景泰九年,六月二十六。
皇宫,御花园。
一袭朴素长袍的景泰手持一枚玉简,目光淡然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周围有几个太监宫女侍奉。
花园内,花香四溢。
“陛下,曹公公来了。”
一名年轻太监躬身说道。
“让他进来。”
景泰将手中的玉简随手放在石桌之上,不过片刻间,曹正贤便自门口走到了皇帝面前,微微躬身:
“老臣参见陛下。”
“坐吧。”
景泰指了指旁边。
“谢陛下。”
曹正贤十分熟稔的坐在了皇帝一侧。
“陈渊走了?”
“此时京城内,已无其之踪迹,想来是离开了。”皇监司的眼线遍及整个京城,想要追踪一个人,即便是此人修为极高,也甩不脱。
找一个人,很简单。
但若是找不到,也只能证明两件事,一是此人甩开了遍及京城的暗桩眼线,二便是此人已经彻底离开了京城。
“陛下,老臣手底下还传来了一个消息。”曹正贤淡淡一笑,如今皇帝不急不怒,他说话也放松了许多。
“什么消息?”
景泰瞥了他一眼。
“有暗桩发现,今日三更时,有一丰腴美妇自武安侯府中偷偷而出,本想着去调查一下此人是谁,但因为忌惮陈渊,才最终没有动弹。”
曹正贤如是道。
景泰失笑一声:
“你这老家伙还盯着这种事儿,陈渊未曾娶妻,有女色近人也很正常,倒是看来传言不虚,此人好人妻,异于常人,果然少年风流。”
“此人或许跟陈渊接触很深,若是找到她以此为要挟,或能让陈渊投鼠忌器。”曹正贤十分认真的说。
这算是一个不算把柄的把柄了。
“你觉得陈渊性格如何?”景泰没有回答曹正贤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曹正贤斟酌片刻,低声道:
“心性狠辣,果决无情,万事以利益为重,行事步步为营。”
“那你觉得如此性格的人,会因为一个女人坏事?”
“陛下说的是,是老臣有些”
景泰摆摆手:“陈渊的性格朕算是有些了解,一个女人罢了,绝不会为了其以身犯险,而且现在他还没有敢跟朕撕破脸,这种小道而已,不必多提。
只要陈渊不是做出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喜欢几个妇人算不得什么。”
“陛下教训的是,老臣谨记。”
曹正贤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几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景泰随口问道。
曹正贤知道景泰问的是什么,低声说:
“兰州那边尚不清楚,但幽州那边传回的最新消息,似乎有些不对,可能跟之前在北方现过身的项家余孽有关系。
至于蜀州,目前尚不能下定论,有无生教活动的痕迹,也有天魔殿的踪迹,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些妖魔活动的痕迹,鲁仁甲的死,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南方要不稳了。”
景泰面色凝重。
“是啊,如此多的事情赶到了一起,南方确实有不稳的迹象,不如将陈渊调去其他地方,不然以他的性格和天赋潜力,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这小子是个运气不错的,之前那么多危险境地都度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无心娶妻,志在天下。
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可以满足他,要是一年时间达不到朕的要求,必须回来成婚,在其身上栓根绳子。
他的天赋太恐怖,不可多留,而下一次,莫说是卫国公与镇国公开口,就算再算上国师,还有魏烬锋,
朕也不会再妥协了!”
“陛下说的是。”
“不过,他要是真的死在了南方,也一定要将其肉身运回京城,朕其实也好奇,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才在短短几年时间,赶超了平常人几十年的时间。”
景泰最后又加了一句话。
曹正贤愣了一下,来不及体味这里面的东西,只得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