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声虽平淡,里面的自信和笃定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且他仿似并不想跟卓华容多谈论此事。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上身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说道:“刚刚我已经看到都察院弹劾袁望贪墨的奏本了,如何,这件事的证据你可都搜集好了?”
“我叫人跑了一趟他的老家宛平县,你猜如何?”
说到这里卓华容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听说早年他家里只有两间破败的茅草屋,家徒四壁,现在可倒好,在原地起了一座四进四出的大宅子,里面的假山都是从太湖千里迢迢运过来的石头,柱子都是紫檀木的。不夸张的说,比你这东宫都差不了多少。还有他的一帮子族人,借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侵占良田,无恶不作,当地的知县不管便罢了,甚至每年袁望父母的祭日时,这知县还会去坟前跪拜痛哭,就跟里面埋的是自己的亲爹娘一样。”
李承策对这件事倒是平静的很。
“这些都不重要。一旦他的贪墨罪名落实,他的这些家产自然会悉数充公。而且,我估计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你的意思是这老家伙”
“像他这样狡诈的人,若信王不给到他足够的好处,他怎么甘愿投诚?”
李承策伸手拿了案上的豆青釉锦地开光墨竹纹盖碗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道,“至于他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不关心,重要的是,要给他一个贪墨的罪名,革了他户部左侍郎的职。再让蔡弘和顶替他做了这个位子。”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一旦袁望贪墨罪名成立,你立刻领头上书,保举蔡弘和出任户部尚书一职。”
自上任户部尚书年老致仕之后,几番考究之下都无合适的人选,于是暂由左侍郎袁望署印。
这袁望为人虽狡诈,但此前在任上这两年也还算勤勉公正。不想去年他竟然投诚信王,自此但凡户部重要些的官职都是信王的人,李承策岂能再容得下他。
就将原是礼部右侍郎的蔡弘和平调为户部右侍郎,待他在户部站稳脚跟,即刻开始着手除去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