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审视自己的内心,其实已经很清楚。
他并非不喜欢颜颖臻。
有时候和颜颖臻相处也挺有意思。
但大多数时候,他在颜颖臻面前会束手束脚,灵感全无。
这样一个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女人,如果自己能安心吃软饭,倒也惬意——可惜自己不是。
他是有刺的人。
颜颖臻也是。
靠得太近,他们就会刺伤彼此。
“你不问问我和你爸说了些什么?”
颜颖臻撇嘴道:“没什么兴趣。那老东西大概会骂你一顿,威胁你一顿吧。没什么新意,他就是这样的风格。”
“你爸挺有意思的。”
“是么?如果你和他一起生活,就不会用‘挺有意思’来形容他了。他每天都会让你痛苦。”颜颖臻微微蹙眉,显然想到了一些令她难以释怀的往事。
杜采歌问:“医生说他还有多久?”
“他最近恶化得太快了。希望能过完这个年吧!否则临到过年了,不说找殡仪馆了,想找人开死亡证明都很困难。”颜颖臻说着,好像在谈论陌生人一样。
但杜采歌知道,她内心何尝会没有悲痛?
她只是习惯性地掩饰。
就算她和父亲之间有过很多龌龊,有过很多不满,但平心而论,颜思敏对她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