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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健康的人,是不能完全体会久病在床的人的心情的。

那种久不见日光,生命里再没有新鲜的氧气供给似的,脑子成天昏昏欲睡,没什么食欲,慢慢也失去了对其他事情的兴趣。

仿佛被囚禁在躯壳里,精神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慢慢地失去颜色,一点点凋谢,这并非仅凭意志力就能顺利振作,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衰弱,无可奈何。

细小的琐碎的不适不断地侵蚀他的神经,就算站在同一片日光下,也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阳光被隔离在躯壳之外,内心则是一片灰暗。林皓仁常常想:若是邢瑜没有割裂自己的魂魄,那这才是他该有的宿命,无论哪一世都活不过十岁。

哪怕有邢瑜天天陪着,吻着他说着亲昵的甜言蜜语,他也觉得自己像是渐渐干涸一般,失去了生机。

但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尤其不想让邢瑜担心。于是他什么也没说。

邢瑜如此二十多年也过来了,所以他也要试着努力振作,向对方学习。

一觉醒来,窗帘拉开,灿烂的春日阳光洒在房间里,微微有些刺目。

邢瑜坐在窗下看书,手边是一杯热咖啡,小桌上摆着早餐,还冒着热气,但邢瑜却没有打扰他,纵容地让他睡着。

林皓仁静静地看着看书的邢瑜,男人还是那么好看,斯文有礼,穿着考究的三件套,衬衣领口打开了一颗,翻书时修长的手指十分好看,被日光蒙上了一层金色的毛边,整个人像是坐在一副画里。

林皓仁看了许久,听到了邢瑜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