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满忖度片刻,说:“给他打水擦脸,宽衣洗脚?”
虞桃噗嗤笑出声:“你是少奶奶,哪用得着干这些。”
“那我该干些什么?”虞小满没了主意。
“我也不晓得,嬷嬷走前没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虞桃也跟着苦恼,“不过听说那陆……大少爷早过了弱冠之年,他该是清楚的吧。”
虞小满掰手指算了算,按照人间年岁,陆戟已经二十有二,娶亲虽晚,但这种事他也是头一遭经历,说不定也无甚经验呢?
这边虞小满兀自着急,那边虞桃望月叹息:“都说人生两大乐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洞房花烛到底有多快活啊……”
快不快活虞小满不知道,他只知道等待这件事有多难熬。
他等了七个年头,眼下这一夜竟比那七年还要漫长,他坐得腰僵腿麻,恨不能找条河,回水里泡一泡。
月上中天,困倦席卷,虞桃熬不住回房睡下了。
没人同虞小满聊天,随着意识模糊,他身子歪斜,脑袋抵着木头立柱,面朝窗外挂着灯笼的方向,沉重的眼皮缓缓下坠。
陆戟推开门,目及的便是一身火红嫁衣的新娘坐在床边打盹的景象。
只一眼便移开视线。屋前建有坡道,方便四轮车滑行,陆戟手扶门框,肩臂施力一抻,连人带车上进入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