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三人贪夜凉,到院中的石桌上喝酒。
酒是沈寒云带来的一坛青梅酒,自南方运来,酸甜可口甚是开胃,除陆戟外的二人都接连喝了四五杯,幸得酒劲儿上来得慢,倒是衣冠楚楚聊了半个时辰的天。
到了戊时,月上梢头,不胜酒力的虞小满双颊酡红,先头晕脑胀地栽到桌上,又揉着额头抬起来,咕哝着热,抬手要将外衫脱了。
他自个儿醉醺醺忘了形,旁的两个都晓得他是男子,对他这惊世骇俗的举动按说无甚稀奇,可虞小满堪堪解开衣带,令外衫褪下露出修长脖颈,突然有一只手便伸过来按住他的腕。
陆戟将虚挂在臂弯的衣裳扯回去,说:“起风了。”
此话犹如圣旨,方才还动若脱兔谁也管不住的虞小满立刻坐直身体,摇头晃脑地拖长语调重复:“起——风——啦!”
陆戟未下命令,只将酒壶拿开,虞小满便乖乖不喝了,攥紧衣襟趴在石桌上打瞌睡,陆戟和沈寒云的对话声一概被他过滤在外头。
“上回说想与你讨样东西,”沈寒云晃了晃杯中清酒,“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看着虞小满支棱在暖风中的泛红耳尖,陆戟道:“他不是物件。”
沈寒云哈哈大笑,自怀中掏出一条火红的如意络子:“说的是这东西,他做了一堆没处送,我拿一个不打紧吧?”
眼前精致的如意络子与挂在自己身边那个从形态上看相差甚远,陆戟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