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让虞小满抢了先机:“伞呢?”
方才无聊的时候打了许多腹稿,可惜哪一句都不符合当下的情状。待冲口而出才觉得多此一问,没带伞自是因为练武场没有这东西,听闻那些将士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在外头操练,总不能撑着伞舞刀弄棍。
虞小满便垂了眼,讷讷不言。
他弄不清自己此刻是欢喜更多还是失落更甚,他在这里等了三四个时辰,再热乎的心也等得凉透了。可陆戟到底是来了,着急到伞都没回家拿,这会儿喘息还很急,胸膛起伏,全然失了平时的处变不惊。
“忘了。”待稍稍喘匀呼吸,陆戟回答,“不过带了别的。”
就在虞小满抬头的刹那,陆戟将置于腿上、叠得四方整齐的披风抖了开来,眼前漆黑了一瞬,等回过神来,厚实披风已将他从头至尾包了个严实,连发顶都没放过。
虞小满是蹲着的,比坐在四轮车上的陆戟矮了一截,此刻被藏蓝披风裹住,成了颗圆滚滚的球,与黑夜几近融为一体。
披风沾着好闻的清香,是陆戟身上常有的味道,令虞小满有种被抱在怀中的错觉。
他的心跳有些快,这滋味好比美梦成真,他等了许久,等的便是这一刻。
至少这一刻,陆戟心无旁骛,为他一人而来。
那双执枪握剑保家卫国的手,一视同仁地保护了他。
不知是否天神显灵,陆戟抵达没多久,滂沱大雨鸣金收兵,渐行渐弱。
担心蹲着的人儿淋雨受凉,陆戟伸出手:“起来吧。”
虞小满却垂头,将怀里的两盏河灯自披风对襟里捧了出来。
“既然来了……”他终于将酝酿多时的邀请说出口,“我们一起放河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