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才晓得这王员外便是虞家村村长女儿虞梦柳的公公,此番定做的被面正是儿媳点名要的,虞梦柳和虞小满猝不及防在堂前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喜大于惊,屏退下人说了会儿话。
“你怎的回来了,省亲吗?”
虞梦柳问完忽觉多余,若是省亲,何至于跑镇上来接绣活儿干?于是试探着问:“你与那陆将军……”
虞小满知她想问什么,老实答道:“离了。”
待弄清楚所谓的“离”是虞小满自己扔下一纸休书,虞梦柳目瞪口呆:“不都是丈夫休妻吗,你怎的还自己写休书送上门去?”
“结果都一样。”虞小满说。
虞梦柳敬他离得干脆,又不免叹息:“上回去京城,见你俩那么好,弄得我怪羡慕,还以为你俩能白头到老呢。”
许久未听到“白头到老”这个词,令虞小满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回过神来再想,也不算错觉,在京城的大半年发生的种种,于他来说确如上辈子的事,偶尔忆起,好似过眼云烟,大梦一场。
末了,虞小满说:“有情人才能白头到老。”
我与他没有此情,何来此说?
即便事已至此,虞小满仍念着虞村长一家的成全之恩,主动要为虞梦柳免费绣被面,背着一捆棉布回村,不曾先回小木屋,而是去海边坐了一刻。
碰上几个在玩耍的小孩,拖着一只年初做的风筝,在呼啸的北风里东倒西歪,死活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