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赶来的路上,陆戟在脑中做了许多假设——他的小满受了心伤,可能会怪他,会责骂他,说不定还会掉眼泪,无论如何他都该哄着,用比拔剑任凭处置更低的姿态受着,让小满发泄完消了气便好。
因此他压根没想过眼下的情况该如何应对,虞小满像是浑然不在乎了,连看都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
陆戟难得犹豫,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该从何讲起:“先前……是我的错。”
虞小满听了心中却更酸涩。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陆戟在他面前低头,仿佛他借报恩之名产生的贪婪之心终是给陆戟造成了困扰。
他分明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陆戟过得好。
“不,不是你的错。”虞小满摇摇头,“起坏心的是他们,你才是受害者,现下既已解决,你便早些回去,安顿好接下来的日子吧。”
即便远离北地,海滨冬日的阴冷也足令虞小满的沉疴病体十分难熬。
翌日一早,那帮小孩倒是没来扰人清梦,听说村里演武场来了军队驻扎,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
开门没见外头有人,虞小满松了口气,打盆水清理昨天那老流氓留在门板上的血污,边擦边想要不要去村里走一趟,瞧瞧那家伙怎么样了。
毕竟租着人家的屋子,弄伤了人家干活营生的手,怎么也该赔个礼。
然昨夜留下的阴影犹在,虞小满一面忖着吃了那么大个亏,孙木匠八成不敢再轻举妄动,一面还是小心为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左右打听挑了个孙木匠不在家的时候,揣着银子往他住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