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到喜床上,听喜婆叫新郎官挑盖头,虞小满才想起还有这一茬。自帕底的狭小可视范围里看着陆戟步步靠近,虞小满慌乱之下一把抓住他的喜服下摆,指节都泛了白。
这反应来得没头没脑,陆戟却领会了虞小满的意思,倾身挡在他身前,扭头冲一屋子看热闹的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虞桃起哄道:“干吗这么小气,新娘子都不给看?”
陆戟神色淡淡:“我的新娘,为何要给你们看?”
满屋宾朋:“……”
大伙儿边打趣边你推我搡地出门去,等人走光了,陆戟才撤身后退,借着烛火瞧清楚虞小满红得快滴血的下巴尖和脖颈,忍不住低笑一声。
虞小满臊得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嘀咕道:“笑什么啊……”
陆戟偏头俯身,隔着绵滑绸布,在虞小满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
“高兴。”陆戟说,“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
成亲规矩多、步骤繁冗,陆戟又一样都不想漏做,于是没逗留多久就被叫去前厅招呼客人。
房里提前备了各色菜肴和糕饼果盘,饿不着新娘。虞小满偷偷掀了盖头,用了饭,又捏了块蝴蝶酥,一面小口咬着,一面逛这间屋子。
这显然是为夫妻二人同居布置的卧房,雕花架子床、衣架衣箱、木制桌案,甚至还有一方做工考究的妆台。
书案边并排放着两张椅子,两边有各自的文房四宝。在其中一边坐下,虞小满拿起笔山上的狼毫笔,想到陪着陆戟读书写字的许多个夜晚,笑意慢慢爬上眼角眉梢。
原来“准备”还包括这些。
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妆台方向去。在床边瞧不清晰,虞小满走近才发现妆台上除了梳篦、妆奁等物,还摆了两只纸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