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满拧不过他,兀自躺在床上生闷气。
他晓得陆戟是为他好,战场硝烟弥漫,刀剑无眼,加之北地苦寒,无香车宝马锦衣玉食供着,他这身板跟了去,怕是得折在路上。
他亦晓得哪怕陆戟嘴上不说,心里仍是想上战场施展本领的。
勤练武功十余载,等的不就是这一天?
想通了这一层,虞小满反过来问自己,费尽心力将陆戟的腿治好,不也是为了助他实现抱负,继续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所向披靡吗?
可是哪有刚成亲就分开的道理?
早知如此,还写那婚书作甚?不如直接将休书坐实了,省得被人笑话。
……省得他凭白受这相思之苦。
虞小满长叹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墙壁。
头顶明月当空,夜凉如水。
隐有啜泣自窗内传出,浮云尚未散去,泪先湿了衣襟。
翌日是个晴天。
五更刚过,一夜未眠的虞小满就听得外面的动静。
陆戟脚步沉重,在外头来回踱几圈,许是怕见了人更舍不得走了,站在门口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转身疾步离去。
弄得虞小满措手不及,忙翻身坐起披衣推门出去。嫌马车慢,自己骑马追,赶到大军集合的北城门外,战鼓隆隆敲响,号角声绵延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