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是个脾气古怪的,宴到一半就走,满座居然也没人敢拦他,只有康义元含笑问了一句:“怎么走得这么快,是有要事?”

“没有。只是倦了,不如回去休息,免得当场睡着,扰了诸位的兴致。”鹤羽止步,背对着康义元,懒洋洋地补了后半句,“哦,忽雷倒是姑且能一听,振聋发聩。”

李殊檀莫名地觉得被嘲讽了。

“……也罢,早些回去也好。”康义元对鹤羽倒是十分纵容,视线一偏,落到李殊檀身上,“诸位继续吧,不用管他。那乐姬,给崔叔敬酒。”

崔叔适时地呵呵一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李殊檀心凉了半截,慢吞吞地放下忽雷,慢吞吞地伸直手臂去够酒壶。

“小娘子这是不情愿?”见她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崔叔幽幽开口,语气里藏着点不明显的嫉恨,“是见过了贤侄,不愿伺候我这老匹夫了?”

同座的人配合着哈哈几声,有人半真半假地夸鹤羽少年英才,也有人说崔叔风姿不减当年,更多的则是催李殊檀动作快点。

屋里乱糟糟的,人声嘈杂,李殊檀冲着这口味奇怪的老匹夫勉强一笑,一杯酒还没倒完,崔叔枯瘦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手腕。

“慢着。”

李殊檀一怔。

崔叔也一怔,隔着袖子揩油的动作都顿住了。

“对,说你。”鹤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转身的,顶着李殊檀茫然的眼神,轻轻巧巧地一笑,“还不带着我的扇子过来,难不成要我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