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处下来,李殊檀总隐约有种感觉,鹤羽并不希望她擅长书画出口成章,他想要的反而是她伪装出的活泼与热切。与其瞪着视物不清的眼睛,费力写一笔好字,还不如就此刻意模糊字迹,扮演好一个偶尔能耍些小聪明的商家女。

她放下笔,隔空点着那个方正的“檀”字:“我真的会写。”

“……你觉得好看吗?”鹤羽露出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不好看吗?”李殊檀睁着眼睛说瞎话,“教我的先生说,写字就是要方方正正的才好看。”

“这个字框架如此,方正些也不错,别的呢?”

“我不会写别的字。”李殊檀理不直气也壮。

“……”

鹤羽沉默片刻:“既然请了先生,就没教些别的吗?”

“《诗》是教了一些的,还有些史书上的故事,不过我没学几年,现在都不怎么记得了。”李殊檀把准备好的答案倒出来,“至于字,没再学别的了。我家里人说反正是商家,算得清账、能写个名就够了,我又不去考状元。”

她说得轻松自在,模仿着听过的语调,以为鹤羽会点头认可,却只听见身旁的少年沉声,居然有些隐隐的不满:“你家人如此,是打算掐断你将来的路么?”

第12章 令牌

李殊檀一惊,又不好改口,只能顺着往下说些自己也不认可的废话,努力扮演一个对此一知半解的商家女:“可是,确实没有女学,女子也不能考科举啊。何况我只有跑商时用得到笔,再过两年,就用不上了。”

鹤羽顿了顿,再开口时平静得多,语气恢复一贯的轻巧:“那我问你,日后你不随着家里的商队跑商,想做些什么?”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