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发话,底下人自然无有不从,宴会就此开始。
说是给昭临长公主接风洗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祭奠死在战场上的将士,或许再多一个触墙自尽的乐姬,宴上没人推杯换盏互相吹捧,一场午宴很快结束,李殊檀走出宫门时未时还没过半。
刚回长安城,先前又接连有旱涝和叛乱,李齐慎自己的礼服都只扣扣搜搜地新裁了一身,自然没想着给李殊檀建公主府。于是她如今暂居在已同回纥和亲的长宁公主府上,带不出去的宫人不得已和她惨别,一步三回头,恨不得贴脸让她记住自己是谁。
李殊檀只笑不应,一路出丹凤门,在马车边上终于被人拦了。
拦她的是个年轻郎君,看着二十岁上下,一身青袍,蹀躞带下按规矩空空如也,看得李殊檀都想给他挂个鱼袋。
当然她手里并没有鱼袋,只能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郎君找我有事?”
“……失礼了,臣卢绍,恭请殿下万安。”青衣郎君慌忙弯腰行礼,等她回应,才缓缓直起腰,定定地看着李殊檀,眼眶隐隐发红。
李殊檀以为他是宴上喝酒,或者被五月里的风吹的,礼貌地点头回应:“郎君安好。”
“臣……容臣失礼。”卢绍似乎没准备好,相当无措,但他又确实没有丝毫回避,“臣冒昧,敢问殿下,那对青玉,可是在范阳一带拿到的?”
“是。”李殊檀说,“郎君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