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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衾酒确实不烈,但不知是红烛烧出的光太热,还是身上的嫁衣太闷,李殊檀坐了一会儿,反倒觉得自己身上有点热。再看只穿衬里的崔云栖就既别扭又羡慕,既想像他一样脱了外衣,又想把红衣盖他头上。

她别扭了一会儿,伸手戳戳崔云栖的肩后:“我有点儿热。”

“脱。”崔云栖的回答果然介乎认真给出建议和不怀好意之间,他自下而上地看李殊檀,笑意盈盈,“反正只有我与殿下,殿下还不敢脱吗?”

李殊檀的回应是一把抽了腰带,三两下脱了青绿色的嫁衣,和崔云栖一样只剩下的单薄的衬里,顺便学他直接坐在榻前踩脚的地方。

“……舒服了。”她靠在木制的榻沿,把头发上的金钗发簪一根根拆下来,“那身衣裳真的好热。”

崔云栖伸手,任劳任怨地从帨架变成首饰盒,装了满满两手的发饰,拢起来放到矮柜上:“本就是强加于你我的东西,怎么会不热呢。”

“那你只能不穿了,这样凉快。”李殊檀故意调戏他。

崔云栖挑眉,手往衬里的腰带上一放,作势要脱衬里:“殿下想看想摸,可以直说。”

“谁要摸你啊!”李殊檀吓得赶紧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按了一会儿才试探着松手,等崔云栖的手指一动,又迅速把他的手按住。如是反复三次,确定这人真是开个玩笑,她才不太放心地缩手,靠着榻沿说,“要真说不算强加给我的东西,恐怕是筚篥或小忽雷吧。”

她本该骑在马上,懒洋洋地吹奏筚篥,或者在小忽雷上随手拨两下,那时便知天下浩大,丰州草场是她巡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