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鸾又问:“其实屋子里有发热器不太冷,你一定要抱着我吗?”
严琼玉:“我觉得冷。真是抱歉,让王鸾小姐不适了?”
王鸾:“算了,你抱着吧。”
人家病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了,嘴上说着抱歉也没看他有松手的意思。
在这样荒芜死寂的地方,好像只有彼此能互相依靠,许多顾虑和羞耻都在生存压力下变得不清晰。
换做一周之前,王鸾都没法想象会和平时楚河汉界两端躺着的室友抱在一起睡。
严琼玉也没干什么,只是抱着她而已,王鸾一低头看到他的手,又长又白,再看看自己的手,这两天干活打架,手上有细小的伤口,还有点脏。
她在看自己的手,严琼玉在看她的脸。她脸颊上有一块明显的污黑,严琼玉忽然抬手在她脸颊上擦了擦。
看到他手指上的污渍,王鸾也下意识往脸上擦了一下。
“擦的更脏了。”严琼玉说。
“没办法,又没有水能洗。”王鸾撇嘴,顶着脸上三道灰色指印往一边挪了挪,省得严琼玉嫌弃。
她还记得和他刚认识那会儿,给她取腺液都戴着手套,现在好了,身上的汗都混在一起了。
严琼玉将额头垂下抵在王鸾肩上,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她身上没有信息素的气味,只有外面的风、土、太阳还有她自己本身的味道。
快要睡着的时候,王鸾听到外面五皇子大叫的声音,如果他是和之前一样发出怪叫也就算了,可是他这会儿是在大哭,像小孩子那样声嘶力竭地大哭,边哭还边叫着妈妈。
王鸾:“…………”
她转个身,面对着严琼玉,戳戳他的胸膛,和他商量:“要不,我把他拖进来吧,在外面冷得鬼哭狼嚎的。”
严琼玉倒也没反对,松开手。
王鸾很快把五皇子拖进了屋子,放在昨晚的角落。
在灯光下五皇子看上去格外凄惨,躺在地上像只死狗,没力气了还要哭闹。因为许久没有喝过水,嘴唇翻起白皮,张嘴大哭的时候嘴唇裂开,哭的嘴巴血淋淋。
王鸾默默取了点水送过去,五皇子闻到水的味道,激动地凑上来喝,动作又急又莽,差点把容器撞翻。王鸾看他浪费,端起来倒给他喝,五皇子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喝的一滴不剩。
起身把容器放在一边,王鸾正往床上爬,听到身后五皇子口齿不清哭着喊:“妈妈!妈!要,喝水!”
王鸾一个趔趄,压在严琼玉身上。她连忙爬起来,无语回头道:“别乱喊!”
五皇子急了,哭着闹着,还将一颗肿得像个球的脑袋吃力昂起,搭在床铺边缘去喊道:“妈!喝水!”
一直没说话的严琼玉张开手,按着五皇子的脑袋,将他重重推下去:“不要吵。”
他的声音也不大,但五皇子听到他的声音,瞬间消停,也不敢再大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咦,他很怕你啊,你一说他就不敢叫了。”王鸾奇怪。
“可能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影响了他。”严琼玉说道。
王鸾有点庆幸,五皇子傻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对她要打要杀的。
睡了一个晚上,精神饱满地起床,和严琼玉分吃了最后一支营养液,这期间五皇子睁着眼睛巴巴地看着她,王鸾只能当没看见。一点多余的食物都没了,接下来一起挨饿吧。
王鸾将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尽量打包捆起,放在机甲身上,还有些挂在机甲手臂上,好在这机甲动力源不错,材料也很好,负重没压力。
收拾到最后,还剩下个不停喊妈妈的五皇子。
“他要带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