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似有何物剐蹭,郭偕低头见两只狗爪正起劲抓挠自己小腿!当下抬脚要踢,好在头上的人声令他及时醒悟,便收脚弯腰将那畜生抱起在怀中安抚,防之出声。
“吾已有婚约在身,绝不存那念头……只不欲令无辜者获罪而已!”上头说话的换做了邵景珩。
郭偕暗嗤:这等谎话,他怀里这畜生若知人言,恐亦忍不住啐其一脸。
穆昀祈的声音愈发模糊了,或是到了屋子里侧,任郭偕再侧耳也难听清只言片字,一时对着怀里那双抖擞的狗耳虎视眈眈,恨不得揪下换自己头上。好在片刻后,终又能听清些,当是其人又踱回来了。
“……定要保之,唯有一法,令之入宫,则霍阑显……”怀里那物忽而呜咽出声,盖住了楼上的人声。郭偕一恼,狠狠拧了把竖立的狗耳……
总算逃出那“藏污纳垢”处,郭偕晃晃方才绊在门槛上摔痛的脚踝,确认无碍,便上马扬鞭,一气跑出几条街才缓下,垂眸瞪向怀里目露委屈不时低声呜咽的畜生——方才那数声犬吠,也不知引楼上二人疑心否?好在今夜天子微服出行,只带三四护卫,才令他逃过一劫。暗自侥幸之余,才留意到狗嘴里叼着的藕色布条,抢下一看,脖颈耳根倏热,甩手将之远远扔出。
“何人与老儿寻晦气??”身后霎来一声怒喝。
郭偕一怔,转头见一老汉立在道边挥舞手中的藕色抹胸叫嚷,那音容似曾相识。目光上抬,落在其人头顶那招牌上,“吴家肉饼”几字,在灯火映衬下,极是刺眼。
情急回头,似教抽了一耳光般脸面热痛,一人一马一狗落荒而走。
呜呼,看来这朱雀门,着实非他郭偕的福地。所谓侥幸之心不可存,今后但可绕路,还是尽量绕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