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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压蠢蠢欲翘的嘴角,邵景珩好言奉劝:“三叔还是快走罢,小猴今夜狂躁,听不得逆耳之言。”

邵忱业怀忿而去。

“陛下还不下来么?”站在颤巍巍的老树下,稳住那两条前后晃荡的腿,邵景珩好言:“这树已然老朽,担不得分量,陛下还是大开善心,与之留线生机,来年依旧还有柿子可丢了玩,也省去我逢年过节买柿饼的钱。”

枝叶间传来一声轻哼,又闻窸窣两下,一黑影猝然落地。

“朕憎恶你三叔,不喜他在此!”穆昀祈垂眸闷声。

“我知道。”那人满眼迁就,伸出的手自他耳际滑落面庞,轻为摩挲,似安抚闷躁的小兽:“容我些时日,劝他告老,离京寻个静处安居。”

“嗯!”小兽依旧闷闷,却凑前几寸,鼻尖几乎顶到他唇。

“然陛下也要应我一事……”那人趁势出言。

“净妃的事我已允了,近时便迎之回宫。”穆昀祈有些不耐烦,“然我也说过了,莫想她能重新得册,我只借机令她离开玉清观,今后或别居瑶华宫。”

“此于她,已是最好的安置……”显无异议,邵景珩牵起彼者往屋中走,一面轻言细语,似怕令好容易才抚顺的兽毛再炸裂一般:“不过今后,陛下可否改了上树摘果砸人的癖好?可莫忘了当年因此,陛下未尝少惹祸。”

穆昀祈不以为意:“朕砸的都是邵妃身侧那些狗仗人势的亲信,像当初寅澈的乳媪莫氏。”转眸看他:“朕知,偶尔闯祸,是你替我善后,只彼时你不说破,我便也当不知。”口气是理所当然。

那人自不见怪,依旧柔声:“陛下无须多心,臣只是遵家父之嘱,不欲教邵妃抓住把柄向陛下发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