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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熏香,明明进入瑶碧阁时穆昀祈自觉已清醒,何故入内不多时便又昏沉?再说邵景珩离去至火起间隔至多不过一刻钟,就算是穆昀祈彼时掐断的那截香落在地上未灭,却也绝无可能在短时内引发如此大火,除非是他昏沉中失手打翻火烛引燃帷幔,然此并无可能----因他清楚记得,自己被浓烟呛醒时,第一眼望见的,便是案上那盏明晃的灯火!再加之,那几扇如何也推不开的窗……

抚额一叹,终是了然:那人显是料到,这场火,难免将他邵家推上风口浪尖……暗中一叹,吩咐左右:“宣赵虞德来见。”……

不觉中,又是几日过去。

天色将暮,邵家西院内,黄狗不争独自趴在夕阳下百无聊赖舔着胸前的毛,狗影在身后被日光拉得老长,一双狗耳时垂时竖,收集着自室中传来的只言片语。

“小妹实为兄长抱屈,兄长平北而归本是一身功勋,却岂知放在如今反成了罪过,朝中但凡起何不测,外间流言首当其冲便是指对邵家与兄长,此却有公道可言?”顾怜幽语出幽怨。

邵景珩倒习以为常:“既是流言,何足为惧?”

女子蹙眉:“然万一查不得真相呢?兄长果真甘心长久背负那莫须有的罪名?兄长本为国之栋梁,社稷贤才,如今却上遭猜忌,下受诽谤,处处受制而不得施展不说,甚连……”,言语一顿,咬咬唇:“总之,小妹是为兄长不值!”

那人摇头:“此话言重了,既查无真相,又何来背负罪名之说?”啜口清茶,且露正色:“道听途说本不可取,况且此等流言显有中伤离间之嫌,今后不可再提,否则必惹祸上身!”

“这……”女子粉面一红,福身告罪:“小妹一时意气,言出不逊,今后自引以为戒,再不敢妄言!”一言方罢,便听外间狗吠之声。

由敞开的窗牖望去,黄狗不争面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只白猫,定睛细瞧,倒似那日见过的狮猫,只一段时日不见已大一圈。

一猫一狗久别重遇,却还生疏,互瞧片刻,黄狗先上前两步示好,孰料猫却不领情,未待狗鼻凑近便一晃身溜走,绕到狗身后玩起上回意犹未尽的游戏——抓狗尾!

带着几分失落,顾怜幽缓步出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