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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脸忧色之人在仆从指引下进门。

心已猜知其人不安的缘故,邵景珩迎前一揖:“三叔行事轻率,不计后果,累了殿下,还望恕罪!”

穆寅澈心神不定,当下也无心与之虚与委蛇,一见便直言倾泻愤懑:“表舅此举实是太过冒失,小王无端教卷进事中,乃是惶惶不可终日,事到如今,唯恐官家多心,以为小王与表兄间有何不可告人之密谋,却又不知如何自清,遂前来求教于兄。”

邵景珩难堪,只得好言:“三叔行事素来鲁莽,不计后果,且刚愎不听人言,此一点想来上也有耳闻,且事出后我已当圣前替殿下陈辩过,上并无意怪罪殿下,遂殿下无须多虑。”

“果真么?” 嘉王闻此却半信半疑,依旧在室中烦乱踱步。

邵景珩暗叹一声,上前欲携之入座,岂料才触到其袖,却见后者受惊般抽手,乍还似因突来的疼痛而嘴角轻抽。

“殿下受伤了?!”就衣袖拂动间,邵景珩隐约瞥见其人露出的小臂裹有一圈白布,自一惊。

嘉王吞吐:“未……未曾……”触上那双质疑的目光,又惶张改口:“只……不小心碰伤而已,无碍。”

“是么?”邵景珩不顾反抗执起他那只受伤的手撩开衣袖,但见一圈白布自手腕裹绕至大臂,眉心愈紧:“殿下是如何大意,才能碰伤至这般?”见那人垂眸不言,失望一叹:“究竟有何隐情,令殿下当我也三缄其口?”

“我……”踌躇半晌,穆寅澈似终下定决心,小心抬眸:“我与表兄实说了,表兄可千万莫令上知晓,否则……我今后恐便难得自由了。”看那人不言,以为他已默认,便凑近:“此是我私自出外游玩时,教歹人刺伤的。”

邵景珩眯了眯目,示意他言下。

“说来也是我大意。”穆寅澈沮丧中又露懊恼:“那日入夜后,我百无聊赖,带两近侍出门沿州河散步,欲至南亭湖心桥游走一圈,却岂料事出不测,行至人烟稀少处,路边忽窜出几个歹人执刀行凶,幸得近侍奋力抵挡,才未酿成大祸,终却也教抢去随身一块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