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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半夜三更还腌咸鱼?”那人喋喋,似呓语。

“咸鱼?”说起这荀渺就来气,“自打跨进你家门,你却容我腌过鱼?就是当初带来的两条那么小的鱼也教你偷偷摸摸送给了常来打杂的张老汉,当我却说被喜福叼走,然你却不知这畜生从不吃腌物……”不过说到这儿,倒是……小心一回眸,果对上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下作蠢狗!”耳根一热,却还不得不忍着腰酸爬起,放下两边床帐,又一愣:这都风平浪静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暗叹一气,低头看了眼闭目似已入梦之人,只得扶着腰从他身上越过,向里爬去。

“又作甚?”低沉的声音自后来。

“我……”好容易将自己放平,荀渺撇撇嘴:“前车之鉴还当汲取,万一明早又出何急情,似如嘉王府出走个婢女,亦或殿下难耐寂寥,又独自外出不知所踪,你总要赶去处置,起身还不吵到我?遂我还是睡里面。”

那人翻过身来,眼睛依旧闭着,话音倒清晰:“你知嘉王这段时日正禁足,上下近百侍卫守着,任他生了翅膀也难飞出罢?”静默片晌,正当荀渺以为他已入睡,却又缓出一句:“且说他要再出何不测,我此回之功,便也白建了……”

睡意已有些消散,荀渺本想问问他最后那一言何意,张嘴却又咽回,嘴角轻勾,伸手摸摸那张生出了胡渣的脸,空虚了许久的胸腹渐觉充盈,往前钻了钻:“阿偕,你回来,真好。”

“嗯……”含糊的声音似自鼻中发出,那人行将入梦。

一夜无事。

翌日清早,郭偕被一阵晃动惊醒,睁眼见本当离去之人抱臂立在身侧,满面讽意:“嘉王府来人了,正在门外呢,汝还能安然酣睡?”

郭偕自不信,披衣到窗前张望,果见有侍卫立在庭中,当即心一沉,忙自穿戴好将人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