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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他是忧心那条暗道,穆昀祈摇摇头:既已打定主意明攻,其人自不屑暗取!且说密道大门是遣巧匠营造,由内开启易,从外攻取难,彼者于此心知,又何苦白费功夫?

丁知白奏上:“郭偕若侥幸逃脱,应已赶到军营,然点齐兵马至少也须一个时辰,邵景珩召齐大军后,第一步应是夺取并关闭四方城门,郭偕率军赶来勤王固须一战,然就当下两方人数与战力看,步军、马军短时内夺城成算极低。”

张仲越忖了忖:“郭偕聪警,自知兵贵神速之理,此一去,但只调动最近处的禁军赶来即可,如此,吾等便令皇城司守军全力抵御,尽力拖延等待就好。”

丁知白凝眉:“若这般,则郭偕带入城的兵马至多不过一两万,与叛军的四万余众相较,且称不上势均力敌,再者邵氏亲军出自西北,战力不可小觑,一场恶斗下来,结局实难预料。”稍顿,垂眸捋须:“且说,郭偕若已入城……”

“则邵景珩也不会慷慨留这两个时辰与我细作斟酌了。”穆昀祈自晓他言下之意。

众人正缄默,忽闻唐黛云求见,称有退兵之策献上。所谓集思广益,事已至此,穆昀祈心下虽不报希冀,然听一听其见总无害,遂命宣进。

女子入内即拜:“听闻外间叛军已聚拢逼宫,想必邵景珩所寻借口无非是捉拿奴家,既事因我而起,便请陛下许我出宫,以一命或能换其收兵。”

穆昀祈虽也赏她胆魄、嘉其烈性,然可惜所谓“一命换其收兵”不过是一厢情愿之臆想,她此一去,死或难免,息事却是奢望。自然不许。

唐黛云苦求无果,只得退下。

殿中复归沉寂,似连众人的吐息声也已不闻。

“陛下,”丁知白忽抬头,言出却出人意料:“臣以为,交出唐氏,或是一法。”

“什么?”穆昀祈大讶:“你明知邵景珩讨要唐氏是藉口,却还令她前往,此与草菅人命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