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礼真是受不了他胡言乱语,一张脸烧的通红,也不知到底是羞得还是气的,恨不能拿茶水泼他一脸。
好在温熠景来找他也不是为了与他探讨这些,他笑够了,双手托腮,眼睛骤然变的无神,这变脸功夫怕是从小练就的童子功:“唉,原也只是个闲官,晋升之后还是个闲官。现在还不比从前呢,以前只要初一十五上一回朝,现在可好,天不亮就要在殿外候着,日日如此,我可真是受不住了。”
荀礼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起身四处看了看,将门窗都关上:“你这番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可不要在外面说,多少人盯着等着挑你错处呢。”
“我知道。在这朝堂中,也就见了你我还能自在一些。那些人,一双眼睛好像只盯着我,时不时的还要指桑骂槐,拐弯抹角地嘲笑我是草房子安兽头,啧……”
俗话说,文人的嘴,武人的刀,都是能杀人的东西。温熠景每天听着这些刻薄话,便是再不能忍,也要强忍。
今上晋升他,虽只是给了一个闲职,却也是顶着压力开了先河,同时也给了众多商人子弟一点希望。
若温熠景忍不下,闹出事端,不光他自己得不了什么好处,更怕是要寒了今上的心。而今后那些想要入仕的商人子弟的路,也只会更加难走。
这些荀礼明白,温熠景自然也明白。别看温熠景嘴上轻轻松松一句抱怨,实则承受的要比这还要多几倍不止,否则他定不会来找荀礼说这些烦心之事。
可荀礼也对他如今的处境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口头上安慰几句而已。
“与你说说便好受多了,又能每天按时按点儿去受那些老木头们的气喽!”温熠景两腿一蹬,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荀礼知道他难,也帮不上他什么,想了想,道:“看在你如此辛苦的份儿上,今日我请你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