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礼擦了擦眼睛道:“父亲,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京中气候干燥,可有不适?”

“倒没有。本就是襄城连日暴雨,你母亲在家中无聊,才提议来京城看看你,谁知京城竟也一样。”

荀礼睁大了眼睛:“父亲是说,襄城连日暴雨?那安江的水位……”

荀父给他使了个眼色:“先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正厅,管家也是荀家多年的老仆,几年未见老家的人,自然也红了眼。他端上热茶,荀父与他寒暄几句,这才退下。

荀礼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父亲,大哥呢?”

荀父砸了一口茶:“正要与你说起此事。襄城,不,整个江安大小府道,都是数日暴雨,未曾停过。堤坝年久失修,安江的水位又不断上涨,眼看就要高过河堤了……我让你大哥留下,处理好家中之事便赶来京城与我们汇合。”

“为何水文台不曾上报呢……”他睁大了眼睛看向荀父。

“那,那也许是今年他们向整个江安的商户募集了一笔钱,说是用来修缮堤坝的善款,可能人家早有准备,是我想太多了。”

“他们又让你们捐银子了?”荀礼心中五味陈杂。

每年都有各种名目让各地富商捐钱,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全当做善事了。可渐渐的,这些噱头名目越来越多。说是自愿,可若不捐,整一年的生意都不好做,小一点的商户根本负担不了,直接都关门散伙了。

“可不,光是咱们家就掏了五百两。这都算啦不过我还是提醒了你各路叔伯,邻里乡亲,让他们趁早赶往其他地方避一避,不管到最后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雨季,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那杯茶在荀礼手中渐放渐凉,到最后一丝热气也没有了:“父亲再与我仔细说一说,我,我要禀明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