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他们……”谢珩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不是重点。”荀礼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要派人去了解安江堤坝的情况,若真的抗不过今年的雨季,尽早将河流沿岸的百姓撤离才是。更何况江安地区是鱼米之乡,一旦出现洪涝,毁坏粮田作物,接着必定是饥荒、逃难,甚至有可能爆发疫症,灾民毫无秩序地涌至附近的城,到时事态只会更加严重。”
“……”谢珩看着他,目光露出直白地赞赏之意。他想起在书院时荀礼与周文东对峙的话语,尽管这六年来受尽冷眼与不公,荀礼那颗爱国忧民之心却从未变过,“少敬,你说的对。明日我便进宫,将你说的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今上。”
荀礼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珩牵着他的手,与他一同站起身,两人相视一笑,缓缓走出门去。
今夜难得没有下雨,他们慢悠悠地走在这狭长静谧的巷子中。被雨洗刷过后的天空,一轮明月独自清冷孤傲地在挂在那,陪伴它的只有周围一点暗淡的星光。
就好像他和谢珩,荀礼心想,即便是暗淡无光,无法被人轻易看见,他也要留在这轮明月身侧,因为那明月是他自己的。
到了谢家门前,两人又难分难舍地黑暗的拐角处相拥了一会儿,谢珩才不情不愿地放他回去,站在原处目送荀礼。荀礼傻笑着一步三回头,直到再也看不见谢珩的身影。
他挑着灯笼,心情甚好地回到家中,准备洗漱睡觉。
路过厅堂的时候,却看见荀母坐在那里,神情呆滞,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荀礼大惊,慌忙冲了过去,不停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他的声音让荀母蓦地回过神来,看见荀礼神色担忧地看着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没,没什么。方才做了噩梦,惊醒了你去哪里了?”
听荀母这样说,荀礼才放下心来,轻松道:“我送谢大人回去,回来见您这样,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