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惶恐之极,全都匍匐在地,气都不敢喘。
文帝攥着一摞供状,说道:“衡王,内阁考核的第一储君人选,窝藏钦犯,刺杀朝廷命官,更斗胆图谋造反!经镇抚司查实,朝中官员竟有大半与其有龌龊之事,如果朕未知未觉,是不是用不了多久,朕就要从这龙椅上,被尔等掀下去啊?”
“臣惶恐!”
百官齐呼。
文帝冷笑道:“你们惶恐?是怕东窗事发,朕要了你们的脑袋?尔等不仁,朕也不能不义!只是有些事,必须得说清楚,否则往后天天在一个屋檐下见面,谁心里都不舒服,万一有朝一日忍不住撕破了脸,弄得血溅五步就不好看了。”
大殿中寂静的落针可闻。
文帝目光一瞥,直视杨文昭,说道:“杨阁老,朕待你如何?”
杨文昭缓缓抬头,清古苍老的面容上不见丝毫颜色,声音也无一点起伏,“陛下将朝政相托,委老臣统领百官,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半点苛责,老臣感激涕零。”
文帝皱眉道:“那你为何要反朕?”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钱谨株连无辜、兴起冤狱的那一刻,杨文昭就已经明白,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怕是也休想辩解清楚了。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终于认清了文帝。
这位陛下,隐忍多年,宽厚德仁,原来竟都是装出来的。
他非仁君,而乃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