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越是打得不可开交,对于我大齐来说,便越是有利,且不说目前来看,梁楚针尖对麦芒,谁都奈何不了谁,就算决出胜负,胜利的那一方,也必然是惨胜!到时我大齐就可以趁势发起攻势,将这两大绊脚石一举扫平,而届时,天下定矣!”
文帝说道。
陆沉沉吟半晌,道:“说来也是奇怪,梁楚明知如此死斗下去,我大齐必然会渔翁得利,何以竟都抱着不死不休的架势,宁愿玉石俱焚,也非要将对方打垮呢?”
文帝冷笑道:“梁国是被楚国拖下了水,而楚国,也是胆大、胃口大,你且来看。”
走到地图前,伸手指道:“南梁地域广袤,哪怕我大齐吞并了东晋,也只不过是与梁国勉强持平而已。作为名义上的天下第一强国,梁国的实力在列国中最是雄厚,可楚国却偏偏挑中这么一个硬骨头啃,说明楚国的战略,无外乎‘伐强’二字。”
陆沉深以为然,干就干最狠的,这的确符合楚蛮子的风格。
文帝说道:“当然,你以为楚国这是蚂蚁吞象的愚蠢之举?大错特错!楚人虽然野蛮,可也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选择与梁国死磕,怕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梁国虽大,兵多将广,但民久于安乐,而无忧患之心;军队百万,却多半无誓死报国之志。”
“且,恃第一强国之傲,而藐视列国,不求上进。帝者,不思国强,一门心思与孤寡太后争权夺利;民者,毫无居安思危之心,指望百姓能与国家同仇敌忾,无异于是天方夜谭;兵者,敷衍应对,只为一口军饷;将者,哼,大肆敛财,肚满肠肥,无几人可堪大用。”
文帝缓缓说来,对梁国的评价,无一字不公允。
“如此庞然大物,实则是外强中干,楚国只怕也是看准了这一层,方才坚持‘伐强’,而非‘除弱’。”
他再次将手指搁在地图上一个位置,道:“你看,楚国只消将梁国吞并,甚至只消打下梁国的半壁江山,夺得江东、江北等盛产粮草的沃野之地,就可一来无后顾之忧,二来无有粮草不继之虑,到时再将矛头指向他国,行统一天下之野心,岂不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