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因这个女子故地重游,看见了那两年未曾动过的摆设,又念起了旧情。
他又伤心了好一阵,给祁陵母亲追封了皇贵妃,又命人将她迁入皇陵,愿死后与她同眠。
当年先皇顾及皇家体面,说她是病逝,所以如今做起这些,虽有些奇怪,但也不算太不合规矩。
只是人去才知情深,怎么弥补都是不够的。
先皇帝后知后觉想起了祁陵。
这个犹如隐形人一般的皇子,突然不再透明。
祁陵失去了他的保护色。
风光的背后往往暗藏杀机,祁陵从小到大没过过多少安生日子。况且先皇薄情,想起他的时候用他缅怀故人,想不起他的时候,他便只能任人宰割。
先皇对他好时,别人暗暗记恨,他活得提心吊胆。
先皇忘了他时,报复接踵而来,他逐渐疲于应对。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学了不少不太光彩的本事,但总归是保命的真本事。
他心思狠辣,想老鼠一样躲在阴沟,却始终觊觎着高处的奶酪。
这奶酪本该与他无缘,但在他年满十六的时候,先皇邀他密谈。
当皇帝,总是活不太久,那时先皇已经快六十,身体逐渐腐朽。不过,六十岁在皇帝里也勉强算得上高寿,先皇自觉该退了。
那次密谈,先皇说了一件完全颠覆祁陵认知的事。
先皇告诉他,自己坐下的宝座,从祁陵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为他准备的。
先皇说,他那贵妃嚣张跋扈,但他爱惨了她,可她和她的母族都不知收敛,早就被无数人盯上了。
先皇说,他无能,救不下皇贵妃的母家,那么多的把柄那么多的罪证,他没办法装聋作哑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