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晓这猫儿是忘了应允过我归宁,还是本就打算食言,眼下留我孤零零地留守在新房中,便免不得会冒出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
我看着眼前那扇深幽的房门,踌躇着轻轻摩挲手中珍本的封皮,半晌深吸一口气,起身将它推了开来。
……
仍是伶仃董镇熟悉的人,熟悉的景;以至于还有那,熟悉的纸幡同哀乐之声。
我披着斗篷站在街头远望,并不必去特意打听,便知晓这葬的又是富贵的陈家人。待到灵车渐近之时抬眼去瞧,黑白的人像上正是陈家那位跛脚丑恶的大少,此时已是一派晦涩之貌,被懂事的外人抬着到坟场去,惶遽惨淡地下了土。
镇上的人似是又少了些,此时也仅只几个短工打扮的男人三三两两地在蹲在青泥墙下抽着水烟。远处传来几声飘渺的猫叫声,我转过头去,余光窥见一只黑猫从墙头跃过,幽金的眼眸似乎与我对视了一眼,便转身隐没在了狭长的街巷间。
“郑二哥,你看这该不会是……”
“陈家人果真遭了鬼猫的咒。”抽着水烟的男人与身旁的同僚讲着,“也就大少爷还能有个排场。听闻其余命不好的下人也只是破草席裹一裹,转身丢去了乱葬岗。”
同僚闻言便惶惶道:“可千万别咒到俺们头上来了!”
两人俱是抽完了一袋水烟,便沉默下来。
“前几日董家那门亲事你看到了罢?俺家那口子说,传闻鬼猫一旦结亲,便是要圈地赶人了。若有人家始终赖在这董镇不走,也定会落得和陈家一个下场;因而俺下月结过工钱,便会跟婆娘回她娘家去避避。如今东家没了,劝你也趁早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