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潇显然认为我已是被他成功圈养,那之后仍旧每日早出晚归,模样看起来虽有些虚弱,却难掩面上那冁然的喜色;也是新婚燕尔,每晚与我极尽缠绵之事,从未感到过厌倦。
我知晓金潇定然是喜欢我的;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情意究竟自何而来。
他仍是源源不断地送些新书来予我闲读,并不对自己每日的不告而别解释些甚么,而我也每每只被眼前的珍本所吸引,不觉得眼下的这般日子有多么难捱。
只是偶尔在夜半熟睡之时,会觉得胸口有些隐隐的憋闷,像是有只猫儿始终匍匐着压迫一般;混沌的余光中也似有猫儿的痕迹。然而当我倏然睁开双眼来确认时,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金潇那苍白静谧的睡脸,呼吸匀长地洒在我的颈间,模样安然而惬意。
他在睡梦中感到了我投来的视线,便懒懒地勾上来在我面颊落下一吻;温暖而柔软的嘴唇像是安定剂一般使我又平静下来,揽着他睡去的同时,内心似也有微微的悸动。
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古时候荒唐的昏君,除却将嗜酒换作嗜书之外,只要眼下尚有佳人在怀,便实在懒得去思索这天下会有什么异端。
我虽并未觉得这般随波逐流有甚么不好,却对日渐钝化的自己感到些许担心。
……
又是一日金潇外出后,我起身勾划着挂在笔架边的万年历,发觉今日竟是清明。
便恍然想到我已有许久不曾归家,也到了回去看看的时候,与那数日不见的弟弟说上几句,再一同到坟场去为父母上炷香。
想起此时正孤身一人惶惶在董镇徘徊的阿满,我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披了衣物便想要出门去寻他,很是懊恼地重拍一下自己的脑门,为这些日子忽略了阿满感到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