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想过了,自己一人待在那里都是待着,同窗们或北上或南下,我也要与那些没有家的流浪者一起,这般出发去闯关东了。”
……
我慢慢地走到父母的墓碑前,像往常一般静默地打量着阿满,这才发觉多日不见,他似乎已是变了副模样。
他将头发剃得极短,刚毅的五官退却了原本的稚气,一双冷冽的眼眸里满是坚定,又像是哀伤至极。
我这才想起阿满今年已经一十四岁,即便没有我的帮持,也已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可惜我不能带哥走,亦永远带不走他了。”
阿满说着便又低下头来,哽咽着轻声道:“他们都说是哥的怨魂在害人,只要他还游离在人间一日,董镇便永不得安宁,死的死,迁的迁;可我却知晓,哥又怎会害人哪?”
……
一阵微凉的风自两人之间吹过,阿满仿佛察觉到甚么一般猛然抬起头来,抛下手中残余的纸钱,朝着我的方向嘶哑地喊道:
“哥!是你来了么,是你!!”
阿满熟悉的声音刺在耳畔,却遥远得仿佛另一个我所无法触及的异世。父母的墓碑背后,似还有另一个同样摆上了瓜果与纸钱的坟头,孤零零地映在我的眼底,散发着幽凉哀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