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母子对于皇阿玛来说,是这样多余的存在么?
弘晖忽然想道,他有一次在弘历额娘的宫中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
已经熹妃的纽祜禄氏曾笑言:“别瞧着李氏当年受宠,可皇上的心尖儿是年氏。年氏一去啊,那是挖了皇上的心。”
弘历也是笑着,似乎没有一点悲伤:“额娘明白就好,你我母子不必求那些求不得的。”
弘晖当时不懂,如今尽数都懂了。
求不得的。
宠爱,疼惜,在意。
额娘想不通,额娘活的苦不堪言。
他看不透,所以这么多年,他流连不去。
他忽然想到,福惠死了的那一夜,皇阿玛坐在他屋里沉默了一夜。
就跟当年还在府里,他死了的时候,额娘那么枯槁一样。
而太监并不敢再劝皇上不要伤心,福惠阿哥只是去了天上,他是有福的。
原来……
放得下,只因不在乎。对他是这样,对额娘也是这样。
弘晖觉得自己身体无比轻松,渐渐离开了这个困了他许久的地方。
他已经不想再低头看一眼了,都不重要了。
然后他再度睁眼。
午后,不知名的鸟叫换来,声音算不得多悦耳,但是也不难听。
有微风吹着门口的帘子,轻轻发出啪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