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中,傅闻钦一人独立。
很好,而且她还不知道,所谓的葛逻禄和黠戛斯,究竟在什么方位。
眼前的地方是片荒漠,几乎不可能会有人烟来此,傅闻钦想既然表盘在有信号前最后指向的地点是这里,那她现在的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
于是她换乘了一辆比较方便收纳的摩托车,一骑千里,若有人得幸见到此种情景,一定什么也看不着,只能瞧见一卷尘烟飞快地向远飞驰。
月上枝头时,傅闻钦才瞧见几处人烟。
是个很小的村落,只有三五户人家,傅闻钦寻见一处能听见人声的房屋,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的人声戛然而止,没了动静。傅闻钦独自在寒风中站立了一会儿,锲而不舍地继续敲了敲。
良久,院中的房屋挤开一丝缝,从里面往出一个妇人,谨慎地透过门缝观察了一会儿,见外面只站着一个,才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什么人?”她声音有些粗犷,丝毫不同于京城地界女人声音的悠扬。
“外乡人。”傅闻钦道,“路过此地,想借住一宿。”
那妇人犹豫着,面上显出不情愿来,傅闻钦一摸兜,掏出一两银子,透过栅栏递给那个妇人。
妇人接过,脸上也没见得高兴,但终是开了门。
傅闻钦低着头进来,瞥了那个神情惊讶的妇人一眼,道:“多谢。”
妇人收敛了神色,道:“中原很少有你这样高的人,你是西域人?”
“不是。”说着,傅闻钦自顾进了屋,才瞧见这屋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打扰了。”她道,她此行的目的也并非借宿,而是向人打问方向,后面的妇人跟着进来,傅闻钦便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默里。”妇人道,“方圆五十里内,只我们这处有人家。”
“这里距离黠戛斯部落有多远?你们可有地图?”
“没有。”妇人的神情怪异起来,“你是黠戛斯人?”
察觉到妇人眼神中的敌意,傅闻钦矢口否认:“不是,但需去往此地。”
“你就是黠戛斯人吧?”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站起来,拿她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傅闻钦上下,“你长得很怪异。我们这里,没有人的眼睛是银色的。”
傅闻钦皱眉,老实话,她并不会谈判的话术,更无法向这些人证明她的身份,她浑身上下可以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就只有一块虎符。
但这里的人,肯定连虎符是什么模样都没见过,那东西对她们来说跟一块黄铜没什么区别。
“我并非。”傅闻钦强调,却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并非什么好人。”
傅闻钦阴冷着眸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悠哉拿来一把椅子坐下,自然而然翘起二郎腿道:“最好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回答,或是答错了,我就一个个拧下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