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然贤淑温婉,却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极少垂泪自怜,可这一刻她看起来却如此不堪一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落,拼命压制着,半饷才平稳下来。
女人努力像以前一样,含着泪竭力温柔笑了起来,道:“回头吧。结束这一切,去自首。我会等你,我和小泽不管多久都等你。”
赵渊愣住了,那落在他脸上温热的泪,和女人依旧温柔至极的声音,让他的生命中有且只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心脏地难以言喻地疼痛。
他为那种感觉第一次出于本能而非伪装的,下意识地想抬手帮女人擦去她眼角的泪,然而他只是刚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赵渊垂下眼,看着抵在自己胸口泛着一点刺目寒光的刀,突然清醒过来。
这个女人深爱的人是谁?那个男孩抱着伞在等的人是谁?
都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他。
这个被刀子抵住心脏的才是他!
他只是个阴暗丑陋,低贱贪婪的魔鬼,从阴沟沼泽里挣扎着用尽一切方式往上爬,只有裹着人见人爱的皮囊与面具才配好好地生存下去。那些所谓的规则与正义,看起来温和而纯善,却是那样冷酷而无情!
就像这把抵在他胸口逼他回头的刀子一样。
赵渊深吸了口气,眼底氤氲上怨毒。因为他生来卑贱如泥,所以只能遵循规则,放下原本不可能得到的一切,从拼命取得的辉煌之中重新回到更深的阴沟里任人宰割吗?
所谓正义,规则,只是那些生来就在光明中的人所拥有的特权,而对于他,不过是束手束脚有害无利的沉重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