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看得还挺仔细……”他扯了扯嘴角,面色惨白得像烈日下的残雪。
白梨循着他目光望过去,桌上有一柄小剑,剑柄上有半圆的纹路,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刚拿起剑便被吓得手一抖。
剑刃一面雪亮,另一面血红,几点血滴子像爬在玻璃窗上的雨珠。
白梨心惊肉跳:“你一个人都干了什么?!”
“你说呢?”他云淡风轻:“白道友,你是医修,这种场面应该见得不少,怎么怕得连剑都握不稳?”
他淡淡一笑,轻逸如风,很轻易便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如一缕曦光,能够驱散漫漫长夜,晨令露白。
然而白梨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这不是什么晨露的白,根本就是病态的白吧!
“你、你把伤口给我看一下吧,我给你上点药,你流的血太多了……”
“不用了。”薛琼楼半垂着眼睫,淡淡道:“你多照顾一下姜道友他们,找找办法补他的剑。”
都这时候了还不放弃装好人!
绒裘洁白的边阔染上一层绯红,如彤云铺散,他自始至终没站起来过,将自己的伤口藏得严严实实,压根不想给白梨看一眼。
零星半点的笑意和血色一起从面上褪得一干二净,仿佛也摒弃了一切喜怒哀乐,只剩下一张空洞雪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