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梁挥挥手:“你资质不错,不用刻意钻研,总有一日会水到渠成地理解其中要义。”

少年宋嘉树晶亮的眼眸中跃现几丝兴奋的神采。

“先生,师兄他……”

没等说完,一行人出现在小径上,打头的是个年轻人,法袍穿戴得一丝不苟,站在小筑栏杆下面,对着老人行了一礼。

宋嘉树收起话音,神色中又带了几分轻蔑,“师兄,我方才还同先生提到了你,你倒是来得正好。”

鹿门书院山主董其梁共收了两名嫡传弟子,一是李成蹊,一是宋嘉树,风头无两,这是整个蒹葭渡人竟皆知的事情,但藏在这风光背后的隐情却鲜为人知。

李成蹊并不理会同门师弟的阴阳怪气:“先生,我来是想让您救救那个人,他还留着一口气,虽然是个无名无姓的散修,但也……”

“昨日让你看的书,你看完了吗?”襦衫老人背身站在水池旁没动,手里的鱼食只剩了一丁点,得省着投喂。

李成蹊被堵住话头,面色变得有些颓然,好半晌才答:“学生看到半夜,又收到传讯,前去调查,一直忙到今日凌晨,因而……没来得及……”

“别人的性命,比师兄自己的修行还重要。”宋嘉树拢着袖子立在一旁,继续伤口撒盐:“师兄心怀芸芸众生,不该拜入我们鹿门书院,应该拜入同样志在普度众生的济慈寺。”

李成蹊面色僵硬一瞬。

董其梁则回首瞥一眼。

宋嘉树知道刚刚说得有些过了,不仅是在讽刺师兄,连带着也讽刺了自己师门,敛起面上不加掩饰的嘲笑,退到一旁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