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挣扎两下,那人左脚绊右脚自己摔了一跤,一路沿着斜坡滚下去。
整个过程短暂而无声,白梨脑袋里纷乱如麻的思绪甚至还没理清,斜坡上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站在斜坡上的白梨:“……”现在的小反派业务都这么不熟练的吗?
那人废尽九牛二虎之力,从杂乱横斜的草丛中爬出来,身后拖着一道深色水痕,仰起年轻的脸庞,拉了拉白梨的裙角,哀求地问:“你有看见我先生吗?”
这张脸有些熟悉。
他又拉了一下白梨的裙角,再次问一遍:“我先生,他回来了吗?”
白梨绞尽脑汁,终于从记忆中剥出一张面孔。
是今早在客栈盘问过她的那个年轻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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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舍前跪着一条人影,秋日毒辣,晒得他汗出如浆。
月白襦衫的弟子们抱着书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经过那人身盼,不约而同投去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施以援手。
宋嘉树在他面前停步,微微弯下腰,笑眯眯道:“师兄,都跪了这么久,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李成蹊不动如山。
这两个师兄弟,一前一后拜入山长门下,何等殊荣,外人看来兄友弟恭,和和睦睦,私下却无时不在较劲。
两人仿佛是镜子两面,一面剔透,一面暗沉。
外人看他,胸怀磊落,大义凛然,宋嘉树看他,却是投机伪善,城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