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捏紧了鞭子。
白色的墙,白色的地面,白色的穹顶,白色的一切。
正中间,正竖立着一颗巨大的白色齿轮——不,与其说那是齿轮,不如说那是颗齿轮状的时钟。
时钟的边缘是金属做成的锯齿,正缓缓转动着。
时钟的表面是透明的玻璃,玻璃下显出清晰的导管——那是这颗时钟的“电路”,也是它运转的线路图。
而时钟的指针,时钟的刻度,驱动这整颗齿轮运转,迸发出细小的红色火星的是——悬空吊在那里,插满了导管,被锁链和拘束衣固定住的少年。
“今日血液流失量是470。”
伊莎贝拉听见狄利斯死寂的报告声:“刻度没有产生规律中的旋转。降低左侧胸腔的抽取压强,把右侧腿骨的骨髓抽取出来。”
“收到……”
“更改实验品数据……”
“请求降低压强……”
“等待下一个指示……”
忙忙碌碌的白衣研究员,纷纷完成手上的作业,在那些伊莎贝拉认不清的仪器前输入数字。
如果只听到这些人的声音,你会以为这不过是一位聪明的导师在驱使自己手底下的研究生做解剖实验。
……但实验品是导师自己,被解剖的也是导师自己,活着、清醒着、运用无与伦比的大脑分析伤口、发出指令的……也是导师自己。
站在伊莎贝拉身边的研究员赞叹地说:“他不愧是我们最完美的人偶。只有他能担当‘白塔的星辰’。思维能力和逻辑能力简直无懈可击,创造力与洞察力无与伦比,还能在实验过程中时刻保持冷静……”
“怀特小姐,您真是太明智了。为了得到最大效率发挥作用的人偶,我们一味的逼迫完全无法比得上他主动的配合。毕竟……”
狄利斯既要主导这场实验,又要充当这场实验的实验品。
一个可以一边被解剖,一边分析下一刀应该落在哪里的家伙——才能是完美的人偶啊。
“……如果不是您制造了‘伊莎贝拉’这个弱点来控制他……我们绝不会得到狄利斯贯注所有精力的精密操作指导。只有他本人……才有能力完成这场实验。”
【现实,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