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韵味当即紧收,“陆先生的本领,本宫今日算是领教了。”
“娘娘言重。”
贤妃从贵妃椅上起身,踩着那双金丝绣鞋,走到了宋枝落面前。
宋枝落也随即站起来,面色平静,还带着分淡漠。
贤妃靠近时,宋枝落闻到她身上的胭脂味,浓得在鼻尖化不开。
“听说陆先生懂得人的五经六脉,本宫近日总是觉得困乏,不知道陆先生能不能帮本宫看看?”
宋枝落低头挽唇笑了笑,继而抬起头,直视着贤妃深邃的眼眸,“看来贤妃娘娘只听了半句话传言,草民深谙的,是死人的五经六脉。”
另一边,延禧宫。
凝妃还是一身华服,站在瓦檐下,俯瞰暗红宫墙。
“娘娘,离王殿下来了。”
凝妃收回视线,“让他进来。”
“是。”
景离踩着白玉石阶,走到凝妃身边,端正地行礼后问:“母妃叫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凝妃伸手,接住一片飞旋落下的叶,漫不经心地问道:“本宫听秦晚说,陆先生如今暂住在你的府中?”
“没错。”
“本宫还听说,你府上住了个女人?”
景离闻言,眉头微蹙,“母妃什么意思?”
凝妃捻着落叶,手轻轻一松,叶坠落在十尺之下的青石雕花砖上。
“陆祈其实是女人,对吧?”
景离一怔,没有想到凝妃这么直接,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也不要怪秦晚,是本宫让他说的。本宫知道你待她不错,但本宫还是要提醒你,适可而止。”
凝妃声音轻淡,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凌厉。
“你把她养在府里一天两天没有关系,但时间一长,若有心人留意,便会发现端倪,你有想过后果吗?”
景离沉默地听着,凝妃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凉薄,“母妃放心,我自有分寸。”
凝妃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叹道:“秦晚说,她生得很漂亮。”
她,自然是宋枝落。
景离垂头,“是。”
“本宫知道你把她看做一枚棋子,也只会是一枚棋子。”
凝妃别有深意的话落在景离耳里,他浅淡地笑了笑,“母妃在担心什么?”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凝妃唇角勾起,眉眼深沉,“但愿你最后不会成为戏中人。”
景离走出延禧宫时,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他的心有一瞬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