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起风吹熄了殿上的一盏烛火,明湛走到西侧的窗柩旁,抬手拉上了窗,这时身后一声轻微的响动,她猛地回头,才发现殿中西侧的柱子后还站了一个人。
谢敛见她发现,也不再躲藏,缓缓从那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明湛见了是他,明显怔忪了半晌:“你怎么——”她话到一半,忽然回忆起方才与卢云秀的那一番话,不由脸色一变,语气僵硬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敛好似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来得比你早些。”他来时卢云秀刚从前门进来,他私下不便与贵门女眷独处,正想回避,结果又看见明湛从后门绕了进来。他不想惊动前殿的卢云秀,只好又在旁等了一会儿。
“那你——”
“嗯。”
这大殿总共不过这么点大,又没有旁人,以他的耳力若说没有听见,也没人相信。但听他这一声,还是叫明湛心生绝望,简直有种报应不爽、天道轮回的无力感,是以连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了许多:“我方才是同她开玩笑的。”
她摆摆手,说完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干脆闭嘴再不说话了。好在谢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淡淡问道:“回去吗?我送你过去。”
大概因为他语气太过平静温和,实在叫人难以拒绝。走到后山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明月挂在松树上,显得山中格外静谧。
“你来过凤鸣寺吗?”身旁的人忽然问。明湛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是在问自己,便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他抬手朝东边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小径指了指:“沿着这条路上山,看见一口泉眼,再顺着山坡走下去,会有一棵枣树,那枣子是甜的。”
明湛心里有些奇怪他忽然提起这个,但嘴上还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