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摇头。
陈修泽仔细端详她,忽然笑了:“清芷,我需要付多少钱才能令你开口说一个字?”
方清芷张了张口:“不。”
陈修泽宽怀:“别紧张,我知道你害怕。别怕,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方才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孟妈。如果是些女孩家的事情,不方便对我讲,你可以找她。”
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方清芷还是点头:“好。”
“那你先去休息吧,”陈修泽起身,说,“明天上午让阿贤陪你回之前的住处,把东西收拾好带回来。”
方清芷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可以回自己房间睡?”
陈修泽已经走出几步了,他站定,拄着手杖。恰好在一束灯光下,他望方清芷:“清芷,我说过,我需要的是一位女友。”
方清芷说:“我以为您要的是女伴。”
陈修泽轻轻摇头,纠正:“如果必须要用女伴这个词语,那应当是生活上的女性伴侣。”
方清芷大约读懂他的言外之意。
“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陈修泽说,“我知,强迫女性是最无耻的事情。”
方清芷难以相信会从这样一个人口中听到这种话,她震惊到像是看到葡萄藤开出玫瑰花。
她问:“我的学长——”
“我已经致电,”陈修泽笑容渐渐浅了些,“以一个普通合法市民的身份,恳请他们秉公执法。”
方清芷说:“谢谢。”
“去睡吧,”陈修泽微微颔首,“晚安。”
他仍拄着手杖,缓步离开,其实他跛得不是很明显,只是……只是之前清芷总是注意到他的腿。
现在再看,其实和常人也没什么分别。
次日,陈修泽果真按照约定,让人送方清芷去搬她的东西。她一夜未归,再现身时,舅妈果真皱紧了眉头,一边骂着她死孩子,一边要阻止她搬出去:“你要去哪里?清芷,听我说,我这边帮你找了一个兼职,哦不,是一个飞黄腾达、光鲜亮丽的好机会——”
“什么光鲜亮丽?”方清芷问,“脱光衣服去镜头下展露三点?还是同人睡觉换来拍风月片的机会?”
舅妈僵了僵:“你——”
方清芷不耐烦同她多说,只叫:“阿贤。”
阿贤一走出来,舅妈吓得后退几步,害怕地看着他脸上的疤。
“先前舅妈让我搬出去,现在我能搬出去了,”方清芷不愿多谈,她快刀斩乱麻,“最好放我走,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这房子是否还能完好无损。”
舅妈没有阻拦。
陈修泽指派给她的又何止阿贤一人,乌压压十个,个个身材高大,沉默寡言,黑西装白衬衫戴白手套,相比之下,方清芷的全部家当就有些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