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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咬出来的,可那不是他想要的。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轿子忽然停了,是到了金銮殿外。

沈言川将袖子拉下来,遮住了伤口,眼睛再度黯淡成了两潭冰冷的深水。他再一次为小皇帝倒了一杯茶:“漱口吧。”

小皇帝没有接那杯茶,他站起来,因为屁股痛脚底下使不上劲,整个人东倒西歪地自己下了轿。

小福子过去扶他,偷偷打量着他虚浮的步伐,心中骇然:这也弄得太狠了些吧!恐怕以后坐轿辇是不行的,还是换辆耐折腾的马车好。

他念头方起,忽听小皇帝道:“从今往后,你来喊朕起床,朕不想一早上就看见他。”

“可是皇上,有时候小的叫不醒您。”

小皇帝眉尖一蹙,停下脚步:“你就是拿冷水泼醒朕,也别让他进来,听明白吗?朕自己能起,朕不需要他!”

说罢,他一推小福子,自己扶着栏杆上了台阶。

红肿的屁股在龙椅蹭得隐隐发痛,小皇帝坐立不安了好久,终于捱到退朝,趴到房间里让小福子给抹了一层青草消肿膏。

膏药清清凉凉的,含有许多珍贵药材,涂了没多久便消除了屁股上的所有不适。小皇帝晾干了屁股上的药,穿好裤子起来,原地蹦跳了一下,又隔着龙袍自己摸了摸——诶嘿,彻底好了!

小皇帝忽然想起那个牙印,悄悄瞥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整衣服的小福子,装作漫不经心道:“言妃也找太医拿过药了吗?”

“没吧?”小福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歪了歪脑袋,“言妃有受伤吗?”

小皇帝“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心里却想——他皮肤保养得比朕还嫩,大约有的是办法,朕关心他作甚!

外头的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日讲被搬到养心殿来,小皇帝坐在暖阁的主位上听课,沈言川就坐在他身侧不远处一处小几前坐着,静静地陪同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