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死寂之后,宁佑安惨笑一声,冲着纪清歌深深一揖:“是我孟浪,唐突了姑娘。”

说罢,并不抬眼,只低着头道:“姑娘日后如有难处,若蒙不弃,佑安定当全力为之,只算……是偿父母之过。”

一句说完,并不等纪清歌开口,便又是一个深揖:“只盼姑娘此去再无磨难,不论身在何方,一世永安。”

他的突然大礼恭祝,到是让原本恼上心头的纪清歌一怔,还不等她反应,眼前这少年便逃也似的仓皇而去。

罢了……纪清歌关了房门,终于觉得了疲倦,索性闷头睡了过去。

她一觉好睡,第二日城门一开便出了城,而段铭承那边终于想起到底是什么一直让他觉得不对的时候,客栈之中早已人去楼空。

“头儿?”欧阳小心翼翼的瞄着段铭承沉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纪姑娘……应该是回灵犀观了,要追么?”

……他们家头儿也不知是怎了,从昨日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审讯鱼儿都没在一旁督着,只由着他们放开手段轮流去审,也是直熬到今日天亮时分鱼才终于坚持不住,吐了口,可这得了口供,头儿却只顾着来找昨日那姑娘,难不成……

飞羽卫们心里暗搓搓想什么的都有,段铭承只略沉吟了一刻,转身又回了住处。

——欸?这是又不追了?

回到下处的段铭承伏案而书,两封书信一挥而就,朱漆封好,一封回传帝京,一封远送边关,直到都交代好了,这才出了口气。

难怪他总觉得纪家有什么事他想不起来……纪家十七年前那一场婚事确实知道的人不多,一是因为当时正值前周戾帝在位末期,朝局一片动荡,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牢牢牵在龙椅上那个疯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