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歌此时哪敢说半个不字,何况她昨日午膳之后就睡了过去,醒来就奔波了大半夜加一早上,若是不提到还想不起来,而今也才觉得了饿,乖乖的坐去了案几旁边。

跨海商船在海上航行动辄也要月余,长的时候数个月都是有的,每艘船上自然也有膳房伙房,而今段铭承所在的这一艘船原本也是白海城解禁之后便应起航的,没来及离港就被靖王殿下征用了。

堂堂靖王要用船,船上原有的船工包括舵手伙夫等等没人敢怠慢,适才听见王爷要传膳,虽是未到饭点,没有来及准备,却也快手的煮了一碗面配了几样小菜,尽量工工整整给呈了上来。

面是鱼汤面,海边的人,靠海吃海,各种鱼鲜和干货日常顿顿都有,厨中必不可少的海鲜汤底就如同内陆的高汤一样更是常备,这一碗银丝面,汤里还煮了虾滑和鱼饼,虽然都是鱼虾,却没有半点腥气,纪清歌小口小口吃了半碗,刚想停筷,就听见段铭承冷冰冰的声音——

“吃不完就下船。”

纪清歌一滞,偷偷瞟了一眼段铭承,虽是表情仍然模糊不清,但那华贵逼人的亲王袍服之下散发的冷意却是扎扎实实的,她认命的继续吃起面来。

段铭承冷着脸直到这丫头老老实实吃完了饭漱完了口,煞白的脸上终于缓过来了一丝气色,这才哼了一声,问道:“说罢,这次又是因了什么?让你这般不顾本王的安排,非要一意孤行。”

呃!

纪清歌眼瞳闪了闪,脑子里正拼命想着措词,就听见凉飕飕的语音再次传来——

“本王要听实话!”

“王爷要乘船出海,当有民女随行。”

段铭承忍了又忍,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理由!”

“因为……因为……”纪清歌情急之下哪里想得出恰当说辞,索性一横心:“因为民女命中旺水。”

耳中听见段铭承指节捏出‘喀吧’一声,纪清歌豁出去的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