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承此刻高烧未褪,如果不是那半颗回天丹,八成等纪清歌淹死在海里他都还没醒过来,如今总算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眼前只觉得一阵阵发黑,纪清歌半扶半抱的让他靠回之前的位置,后背倚着岩礁喘了半天,这才又有了抬手的力气。
慢慢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赤如流火的亲王袍服,递过去的同时也避开了目光:“穿上。”
啊?
纪清歌有些傻眼,要是普通衣物也就罢了,这……这她要穿了,算不算逾制?一个目无尊上藐视皇权的罪名总是摘不掉的吧?
“段大哥。”她死活不肯接:“这我要是穿了,论罪是杀头还是流放?”
段铭承只恨不得能掰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到底气力不足,干脆直接往她身上一甩,眼看着火红的袍服将她纤细的身子一股脑罩了进去,呀了一声伸着手往外扒了半天才露出头,这才恨道:“杀头和流放都是轻的,还要株连全家。”
那边纪清歌把那件外袍穿好,抖着手裹紧了明显宽大许多的衣襟,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到不怕,反正除族了。”
她这一句小声腹诽段铭承并没听清,看她终于遮住了那一身的狼狈之后依然缩在一边哆哆嗦嗦的,心中再多的气恼也均化成了无奈。
“坐过来。”他拍拍自己身侧为数不多的平整石面。
纪清歌有些犹豫着没动身——她这个时候身上还全是湿的,就不说头发还在滴水,就连身上都还没干,亲王袍服裹在身上也已经吸了水汽,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又哪能往他身边靠?
见她不动弹,段铭承板了脸:“要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