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承无心理会这些,从他第一眼看到纪清歌,心头就打了个突。
脱了力,受了寒,这他心中都清楚,海上那几日的严酷,必定是让她透支了体力,而今获救,最起码也要好生歇息个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回复气力。
可现如今她的情况看起来竟远不止脱力受寒那样简单。
此刻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高烧的缘故,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鸦色的长发略显凌乱的铺了一枕,将她脸色衬得惨白一片,正常人高烧时会发出的病态的烧红在她脸上一丝一毫都没有,连口唇都是白的,一眼看上去竟是比在海中时还要虚弱。
“怎么回事?”段铭承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赫然发现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上竟然缠了厚厚的纱布,从手腕直到指尖,一圈圈的裹了个严实,心中更是愕然。
……在栖燕礁的那几日他明明记得她双手都是完好的,这是哪里来的伤?
景同并不知道欧阳几人是怎么说的,此时听见问起,只老老实实的答道:“纪姑娘是体力透支,又受了寒,原本就是静养休息,用药逼出寒气,发了汗便好,可她失血过多,如今气血不足以生出元气……”
他话没说完,段铭承已经愣在那里。
……失血过多?
她几时失的血?又是如何受的伤?
他和她形影不离,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他伤后醒来的次数有限,但直到他们两人离开栖燕礁的时候他都明明记得她手上无伤才是!
心底隐隐约约的有个声音在低声诉说着他本应早些想到的答案,段铭承闭了闭眼,伸手去解她手上的纱布。
随着纱布一圈圈剥落,最先露出的,是细白的指尖,每一根手指的指腹上都有着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纵横交错。
随后露出的掌根附近也有两条口子,皮肉翻卷的出现在那本该是细白如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