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忍不住看向白老爹,确实很惨,两颊凹陷,说话气都不稳,看来真是饿了两天。
在麦穗打量白老爹的同时,白老爹也向她看过来,目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一丝可怜。
那种风烛残年无依无靠,没有希望的可怜。
麦穗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咬着唇良久,最终进屋去,从空间拿了一截腊肉和一袋子米出来,放到白老爹面前。
一如那个下雪天,白老爹放在她院子门口的那袋米。
麦穗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说:“白家跟我有仇,虽不是你亲手做的,但也是你管教无方,御内不严。看在你生了我阿娘和曾经也给我送过东西的份上,这袋子米你拿去。我跟你没有任何感情,所以这不是感恩,是我还你的。”
“我很早就说过,咱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但你到底还是给口饭养了我们三个的命,这最后,我还你这口饭,咱们以后也不会再碰见,是生是死,于我,小谷,粒儿,都没有关系。”
麦穗说完这最后一句,就拉着麦粒和麦谷独自走到村外去等。
至于白老爹是错愕是惊喜,她懒得去看。
干娘她们推着车从村子里出来,干爹和三个哥哥都背着弓箭和竹茅,以防路上碰到逃荒的人抢东西。
干娘家那条大黑狗老实的卧在板车的一角,吐着舌头。
“穗丫头,咱走吧。”干娘笑着说。
麦粒抱着麦穗的腿,“阿姐,我也想坐车。”
“来,坐上来,大牛哥哥推着你走。”孙大牛说着就过来,把麦粒和麦谷都抱上车,坐在那团毛皮子上。
干爹一出村就扔了拐杖,走在前面,大牛和二牛轮番推车,干娘和麦穗在旁边跟着,同坐在车上的两个小娃娃说说笑笑。
远远的,麦穗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村头,记忆在这一刻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浮现。
那些好的,不好的都将成为过去,停留在这个已经变得荒凉的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