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探她的额头,她记得很久以前老头也会在半夜里来看她。不过不是探她的额头,而是探她的鼻息。

那时候老头肯定怕她熬不过,会在半夜里死去。

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好像自己在发烧。这种感觉好久没有体会过,可能是她下山三年头一回受伤,身体变得娇气了。

有人小心地扶起她,苦涩的药丸在嘴里化开。

“…好苦,糖…”

没有糖,没有果脯。

她扯着那人的衣服,“要甜甜。”

“睡吧。”

她向来知道审时度势,没有糖她也不会闹。感觉自己被人重新放下,趴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的。不大会儿出了一些汗,人也变得清爽许多,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荣直看着她的睡颜,清冷的眸中渐渐多了几许复杂的情绪。

她嘟哝一句,头转向床里。

一夜旧梦交错,醒来时她盯着床头恍惚半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身体刚一动,肩头传来痛感。

屋里只有她一人,荣直不知去向。

她单手穿衣,穿到一半的时候他进来,手里端着饭菜。

“快过来帮我,我一只手穿不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