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似歌,不知谁在吟唱,亦不知唱给谁听。风带来树梢倔强的叶,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她伸出手,感受着夜风。

一片枫叶落在她的掌心。

她捏着那片枫叶四下望去,不远处有黑影一闪而过,她连忙追上。

出了侯府,再拐几道巷子,翻身进到一座宅子。宅子空寂而清静,没有半丝人气。她观察着布局,然后站定。

这里是成府。

那个被封多年的成府。

“师父。”她轻声唤着。

赤苍的身影慢慢从暗处显现,她扯了一下嘴角,笑着跑上前,“师父,真的是您?这些日子您在哪里?”

“账册。”赤苍问。

“还没有找到。师父您什么时候回鹧鸪山,我有些想家了。两年后我的五年之期已满,我都等不及去看我种的那些树。”她故作语气欢快,一如三年前的她。

“天大地大,你可去的地方很多,未必非要再回鹧鸪山。为师此次下山,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

原来师父不仅不会等她,甚至根本没打算让她再回去。那些围着炉水温酒猫冬的温馨,似乎永远不会再有。

一阵沉默,墨九很想如同从前一样在他面前插科打诨,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喉咙像堵着一团棉花,竟是什么撒娇叙旧的话都说不出口。

赤苍突然笑了一下,“很好,三年磨练,你终于知道世上谁都不能信。”

“师父,徒儿信您,永远信您。”

“这世上哪有什么永远,你要记得为师说过的话,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信,包括我在内。”赤苍的话音一落,寒风乍起乌云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