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苍静静等着她的回答,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我的这条命是师父救的,师父要我的命我不敢不从。念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可否宽限我一日,我想同我的朋友道个别。”
“好。”
她答应过易白,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她一定会郑重向他道别。这一次她确实是要离开了,而且是永别。
皇陵远在大京百里之外,连夜前往她自然见不到易白。她找的是少谷,少谷看到她很惊讶。狐疑地看着她,似乎在猜她一个后宅女人为什么会深夜来找他家公子。
不过他家公子交待过,若九姨娘来找一定第一时间告之。
少谷去后约小半个时辰,易白赶到她所在的小树林。
“阿九。”
“易白。”她笑得如往常一样没心没肺,“我没有打扰到你吧,我就是太无聊了,原来每天吃吃喝喝也没什么意思。”
荣直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俊美的冷冽五官慢慢柔和下来。刚才少谷找到他时,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我这个就是命贱,歇了没几天就想活动筋骨。一个人对着好酒好菜也没滋没味的,我就想找你喝上两杯。”她说着,举起手中的酒,“你看,我连酒都带了,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荣直看了看天色,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两人寻了一个山坡,也没有酒杯,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山下隐约有了几点灯光,应该是早起的人家趁夜起来劳作。